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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 演化体

    凌乐抬眼四下一观,果见如织的行人,对她们两人视若无睹。

    她试探性的去拦身边的擦肩而过者,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岂料她的手像没有实体的虚影,直接穿过对方的身体,丝毫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我们不会死了吧?”

    “瞎说什么?”

    凌乐扭头断喝,转眼却见同伴手舞足蹈,四肢极不协调的乱动,且倒退着往后移行。她奋力一扑拉扯着住对方,却似有一股力量抢夺,将女生轻而易举的从她手中拖拽走了。

    她不甘心的又追了很长一段路,精疲力竭才不得不放弃。

    虽然与那女孩交情不深,但相处下来也算同病相怜,如今一朝分离,她惊觉得万分恐慌。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难以割舍的人一样。

    真奇怪!

    再抬头茫然四顾时,她眼尖的发现,在金黄色阳光下,视线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道极细的反光。她特意低下身,重新回到发现反光的起身角度后,终于看清那道反光从何而来。

    那是一根肉眼不可见的毛细线,一头连接在一个行人身上,随着对方的行动无限延伸,另一头淹没在远处,看不到尽头。

    与此同时,她通过仰望的视线角度,透过阳光的反射,看到了更多的线。

    每一个行人的身上都有线,密密麻麻的细线,在阳光下交缠纠织成一张网,可网的另一端照旧寻不见头。

    凌乐沉思片刻陡然一惊,慌忙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可那线何等细微?岂是触感能摸到的?要是真能感觉到的话,这么多人不是早发现了?

    但不确定有无,就如同绑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身上,让凌乐实难心安。她刻意采取半蹲体位,细致的在阳光下反复查验,反正只要不是在后背,她肯定能看到线。

    等查验到手腕,找到蛛丝一样的细线后,她却罕见的顿住了。

    空荡荡的手腕上,除了蛛丝般的细线,似乎还缺少某样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她转动着手腕掌心朝下,手背朝上,这时,原先空无一物的手腕上,忽然出现了一块精致的机械表。

    表盘里的指针笨拙的在原地颤动,凌乐却大梦惊醒,意识到眼前的真相,“表?表!这是梦!梦!”

    激动之下她惊跳起来,疯狂朝着奚音消失的方向跑。身后的丝线像一只无形的手,试图阻止她往前,可任凭她怎么使力去摆脱,都终不能改变成为俘虏的命运。

    新的梦开始了!

    她不再是凌乐,也没有新的名字,只有一个kn73541的编号。职责是追捕在时空层作乱的违法分子,换句话说,她就是一名维护空间秩序的边境警察。

    因为在四维的世界里,人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生命本源的无数种演化。

    本源好比刚出生的婴儿,他的形象既稳定,却又同时存在无数种可能的变化。因为在超越了物质的精神世界中,人的生命不再依附于肉体,而是通过精神意识,达到某种程度上的永恒。

    也可以理解为,人在四维空间既保留了三维形体,又摆脱了物质的束缚,获得了全新的存在体验。

    无限分叉的空间层里,一层的你可能风华正茂,另一层的你或许就垂垂老矣。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无数种演化的过程,造就无数种开始和结局,而本源就像不断分裂的细胞。

    当达到分裂的最大值,再无任何演化的可能时,生命本源也就到了末路。从停止演化的那一刻起,意识本源消散,已经演化的无数个自己也随之灭亡,而这才是四维世界里真正的终结。

    在此之前,本源可以去往任意时空层,活在任何一层空间内,毫无阻碍的成为演化的任意自我,体验不同的自己,不同的自己的人生。

    但任何事都有意外。

    如果把本源比作母细胞,演化的无数个自己就好比子细胞,也可以称之为克隆体。

    克隆本是演化的结果,无限变数的载体。却在有一天,忽然有了超越自身的能力,除能与本源一争高下之外,竟也突破了空间的限制,穿梭在不属于他的空间层。

    凌乐身为边境警察,要追捕的正是这一种法外分子。身为这一层的人,就不能出现在那一层,否则整个空间层都要乱套了。

    她本人也极反感越境的行为,那些阴差阳错出现在其他层的人,总是趁着两层平行空间相重叠的刹那,恶意插手不属于他们的生活,甚至试图篡改其他演化体的人生轨迹。

    就比如最近她追捕的一个人,不好好待在他的世界,总是利用空间漏洞,频繁穿梭在其他平行时空。而他的动机非常奇怪,只是为了在不属于他的平行空间,留下一种独特的涂鸦。

    为了尽快将此人捉拿归案,凌乐卯足了劲儿,在另一层他未到过的平行空间蹲点——这种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但还是出了岔子,相同的涂鸦再次趁着空间重叠出现,可人却不是那个画涂鸦的男人,而是变成了一个女生。

    “我我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抓我,千万别抓我!”被逮个正着的女生吓的话都说不利索。

    凌乐却出奇的盯着她的脸,正事儿都忘了问:“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奚音。你见过我?可我没见过你,你在哪儿见的我啊?”

    “奚音……”凌乐嘀咕了两遍,迷茫的摇头:“没听过这么个名字,但我看你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奇怪……”

    “说不定我们在另一层时空是朋友,既然似曾相识,就放我一马吧,别抓我!”那个叫奚音的顺杆往上爬。

    好在凌乐终于想起正事儿,一把抓住了想溜的人:“想跑?你想得美!说!是谁指使你画这涂鸦的?”

    奚音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带着凌乐找到幕后主使。对方是个将近四十的中年妇女,留着齐腰的卷发,面目虽憔悴中带着很深的阴郁之色,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见了警察也不怕,直勾勾的盯着凌乐,眼神里有一种狂热:“你是边境警察?那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也不知道关于他的具体信息,只记得他会画蝴蝶,那蝴蝶……”

    凌乐打断她的话:“什么样的蝴蝶?”

    “是这样……”

    那女人手起指落,在玻璃窗上一笔画完,正是那个男人疯狂标记的涂鸦形状。

    “原来这是个蝴蝶。”

    那个叫奚音的女生,立马绘声绘色的讲述,凌乐才弄明白来龙去脉。

    原来是一个错时空相爱,却始终无法在同一个时空再重逢的痴恋故事。

    “你要明白,他只是无数时空里的其中一个,而不是原本的那一个,但你却是。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就像两颗背道而驰的流星,永远也不会有相遇的时刻。”

    凌乐本是好意,不想她撞南墙才回头,哪知对方却不领情,固执的抢白说:“怎么不会?不会我们怎么认识?怎么相知相爱?又怎么会这么难舍难分?”

    “好,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和他重逢?靠这个不起眼的涂鸦?”

    旁边的女生奚音,立刻插嘴说:“就是靠这个涂鸦。你想啊,既然他能在空间重叠的时候,来到不属于他的平行空间,留下只有他知道的涂鸦。那是不是说明,只要罗小姐在这一层他没来过的空间,一直等他,总有一天他们必然会重逢,对不对?”

    凌乐当然知道这个方法可行,毕竟她才试成功过不久,只是她依然不能理解。

    “你打算等多久?一个月、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如果他不巧被抓了,别说十年……”凌乐想出守株待兔的办法,也只抱着一试的心态,可不表明她会死等下去。

    “一辈子又怎样?”对方却坚定不移的说:“我愿意等,反正已经等了二十几年了,也不差剩下的那些年了。”

    “你居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浪费在一个不确定的人身上?”

    凌乐震惊不已,在四维空间,比起可以无数次演化的生命,更为珍贵的是时间。虽然四维里的时间,比三维多的多的多,但依然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我愿意。”对方还是不为所动。

    “那就随便你。”凌乐懒得管闲事,反正她要追捕的人,也是对方要等的人,索性就留下一起等,等她没耐心了再走不迟。

    她原本以为要等个十天半月,却没想到兔子撞株的时刻来的那么快!

    穷追猛打次次落空的顽劣分子,竟然轻而易举的自投罗网,真的被一个涂鸦所吸引,自愿追到了这一层时空。

    她不知是该感慨爱情伟大,还是嘲笑恋爱使人愚蠢。但好在兔子已经落网,她也不介意给痴男怨女们一点叙衷肠的时间。只是,接下来的画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虐恋情深剧。

    那追着层层时空,苦寻恋人的男孩,一脸失望的看着女人,先悲后怒:“你不是她,却知道我们的秘密,她在哪儿?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什么目的?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奚音替女人解释:“她就是你的恋人,你忘了她吗?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二十多年!她的每一根白发,每一道皱纹,都是对你的思念。”

    “你不能因为她老了,就背叛你们的爱情!”奚音义愤填膺,认定他是个负心者。

    但对方却摇着头,苦涩道:“我不是因为她的皱纹,她的白发,她的衰老,而否认她。”他转过头望着女人笃定的说:“虽然你们有相同的面貌,也却系同根同源,可你真的不是她,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确信了这一点。”

    “你不是她,不是我的恋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你在等我,但我敢肯定你不是她!”

    女人不停的哭泣,凌乐还在惊奇眼前的变化,奚音还在哪儿苦苦的费口舌做证明,那个男孩却趁着大家不注意,跑下了楼。

    等凌乐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只见到了这一层时空,同样年迈且与罗小姐,毫无瓜葛的平行演化体。

    对方拖着不太灵便的身体,从楼道下拾阶而上,正巧与凌乐撞个面对面。错身而过之后,他又进入到罗小姐的房间,放下了一个纸盒。

    并说:“你的快递。”

    罗小姐只顾伤心哭泣,眼里再容不下其他,那男人便放下东西,缓慢的挪着步子走了。

    再次与凌乐擦肩而过时,凌乐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极细的光。她寻着光的来源看过去,陡然发现男人的身上,有一条细的不能再细的线,几乎等同于隐形。

    也就在这时,凌乐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觉得所有人身上都有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可她的下意识感觉就是如此,由不得她怀疑!

    她疯狂的跑到房间,抓过奚音左右旋转找了很久,真的找了同样的线。她又来到罗小姐面前,想找她身上的线,却在第一眼就发现,罗小姐身上有无数根线!

    别人身上只有一根,罗小姐身上却有数不清的线,密密麻麻的缠在她的手指上,且每一根线都呈散射状,好似线的那头连接着无数的人!

    “为什么你手上有这么多线?其他人身上的线,是同你手上的线绑在一起吗?我身上也有吗?你快说啊!”

    凌乐急不可耐的追问,但罗小姐一脸茫然:“线?我手上哪有线?”

    “明明就有,你为什么不承认?”凌乐抓着她的手不放,对方依旧摇头否认。

    凌乐又跑去抓住奚音的手,指着她腕上的线说:“这不是线是什么?你是什么时候绑的?怎么别人都不知道?”

    奚音也傻眼了,因为她同样看见凌乐口中的线了,这令她惊奇万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手腕,却在眼角余光瞥到手心时发现,手心里渐渐显现出一个红色的字。

    定睛一瞧赫然是个“梦”!

    “这是梦!”

    她惊呼着去拉扯凌乐,并不断重复这句话,可对方除更加疑惑的皱着眉外,并不相信她的话,反而警惕的打量她。

    倒是一旁坐着的罗小姐,接话承认了这个事实,她说:“你们不知道吗?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在梦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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