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巡逻队来报!!“主帅!这里恐怕是帝国以南的艾尔港城区附近。最近的城邦是哈格鲁城!
“艾尔港城区,哈格鲁?”
赤云停向远处望了望,艾尔港城乃大陆中心,哈格鲁城更是王国腹地。帝国主力军突降至此,难免会引两国交战。
想到这赤云停眉心深陷,望着眼前一众士兵残兵断铠,佝偻着身体、倚坐在地上,更是心中难平。
这时、副将军萧景何说道:“主帅!我们虽然兵不过百,但对付王国境内的城兵,也不在话下。”
听闻此言,身旁的几个将士都一一附和着。
“不行!一旦开战就是两国对立。甚至被旁人发现我们立于此地,也是极为不妥。”
众人向将军簌勒望去。没曾想,一向五大气粗的簌勒在这危难当头竟说出这样的话。
“不妥!不妥!什么都不妥。若来人,挑明便是。若来战,砍了便罢。何为不妥!!”
望着眼前满是伤痕的簌勒,赤云停的情绪愈演愈烈,脸上青筋暴起。
若不是着了那人的道,何必如此惨烈。她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离开自己?那些命陨在魔域大陆上的3赤云军英灵,又怎么会死的安心。
身为主帅的他当然明白,只不过现在他已然被怒气吞噬,无法决策了。
簌勒看着赤云停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样子,内心也是乱的厉害。回想行军几年,且战且歌,行军队伍也愈战愈勇。甚至在魔域新立了属于自己的赤云军城邦,容纳了包括魔族在内的1万平民。这一路走来,属实不易。
“将军,莫乱心智,赤云军各个男儿以一敌百,在踏上魔域的那一刻。谁人不抱死志?”
赤云葵听着簌勒的话语,泪水夺眶而出。他咬着牙,向一旁走去。
簌勒也是泣不成声,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次哭成这样吧。
“罢了,罢了。”
簌勒抹去泪痕高喊着:“全军听令,伤残者就地休息。能行动者听令副将萧景何,前往北境禀报战况。”
“是!”萧景何双手抱拳,面容苦楚,这一个字在他嘴里如滴血般。
望着巡逻兵远去,簌勒轻叹一声,随着呼出的那刻,只感到一阵身心俱疲。
“将军,你也去休息吧。这我守着就好。”簌勒走到赤云停身旁,勉强的笑了笑。
从小一起摸爬滚打的挚友,一举一动皆在心中。而一人倒下,另一人必然撑起一切,包括他的挚友。
“簌勒,多谢。但,你要我怎么入睡?”
簌勒本就顶着赤云停周身暗黑的魔素威压,虚弱的厉害。直到他看到赤云停那双红色的眼睛,整个人像坠入深渊般无力。
没办法了,簌勒低下了头。
虽然早料到是这结果,但刚刚经历如此大战,就算眼前是那传说中的堕夜剑魔,也肯定是吃不消了。
“报!南方百里处、出现王国灵族军队!”
只见、刚刚派出的巡逻队又折返了回来,扑跪在二人身前。
簌勒看着来人大喊“来军多少人?”
“报,大概5以上!”
“哈哈哈哈哈哈!”
赤云停仰天狂笑,而其余人听闻,却耷拉着脑袋不断抽泣着。
“众军听令!所有人一路向北逃离,北境进发。”
听着赤云停的呐喊,众人缓缓起身。
“云停?”
身旁的簌勒一脸紧张,看着赤云停望向天边,任风吹打着长发。
“云停,你不会不会是想自己独自应对灵军主军吧!说不定是搞错了,云亭!”
“呵呵”赤云停摇了摇头。
“别傻了,兄弟!他们就是来取我项上人头的,我倒也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我这一声兄弟,你,簌烈之子簌勒。你应该明白吧,这是军令。”
“我我”两声之后,是簌勒无声的抽泣。
“赤云停你是觉得你能杀光屠尽那五千精灵军吗!云停!”
话音未落、赤云葵大喝。
“簌勒听令!带着剩余将士归返北境!滚!”说着、一掌拍在了簌勒脸上。
此刻、簌勒五官皱在了一起,汗水、泪水、血水模糊一片。簌勒怎能不知,云停要用自己项上头颅换取众人逃离的一线机会。赤云新城,尚有妻小,他这是撵着我回去
但往事种种,怎么能!心中的不甘、悔恨、无力凝结着。
簌勒抹了一把泪、抬起头颤抖的说道:“末将听令!”
再回头一眼、那毅然决然的赤云亭。
簌勒转身上马,在一声声御马的口令中,不能自已。
“喂!簌勒?簌勒!你们怎么来了?大哥呢?”
簌勒听到逐月小妹的声音,连忙收起了情绪。“逐月!你回来了。”
“是啊,这附近只有一个名叫哈格鲁的城镇,确确实实是灵族的新城。还好不远,我们一起去吧。”
逐月说完又在人马里望了一圈,脸色一变严肃道:“簌勒,大哥呢?”
“说话,簌勒。赤云停呢?”
簌勒从小到大执拗,还从来没撒过谎。就是犯错也不过是挨一顿打的事。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说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谎言。
“你的好大哥,早跑到前面了。快,抓紧赶路吧。”
逐月隐隐感到奇怪,但也说不上什么,只能跟着一路北上。簌勒是什么样的人,她一同行军3年自然心里清楚。
另一处,赤云停走着,风也渐渐汹涌了起来。他阴着脸,额前的两缕细发在眼前忽明忽暗。直到上了沙丘顶,他停下脚步。看着泱泱奔袭的大军,脸上诡异的笑着。
“好!来的好!还正巧想寻个人砍几刀的。”
“簌勒!你在发什么呆!我问你,大哥他去多久了!”
马背上,逐月不耐烦的追问着。
簌勒冷着脸,默不作声。脚下一挣,马跑的更快了。
见此异样,逐月也快马加鞭撵着。
“簌勒!我跟你说话呢!簌勒!”
前面之人微微侧头,咬着牙愁苦着。原谅我,逐月。哪怕是事后,你将我生吞活剥。
“你就是玄墨那个什么,哦!堕夜剑魔!赤云停!”
黄沙处,一个金发的灵族青年站在数千灵军前,手持弯刀,一脸戏谑的述说着什么。
而赤云停眼里,世界只有黑白两色,也听不到他说什么。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和拍打着他衣襟的风吟声。
而面前的灵族青年依旧喋喋不休,绘声绘色的说着什么。
“喂,给点反应好不好。你不会是听不懂吧。我这次前来就是将你们”
“砰”
还没等他说完,天色骤变。仿佛太阳在刚刚那一瞬,失去了光亮。
赤云停手握染血的长剑低吟着:“屠杀殆尽!”
等众人回过神,他们的灵军的先遣军骑士长已然没了头颅,只剩下一个血色的人形喷泉。
逐月的马也是疲惫了一天了,如何都撵不上簌勒。再这样下去,还没等追到,胯下马就归西了。
突然,后方天空一闪。一层层黑云也向那边笼去。
这是什么,逐月很是清楚。这是大哥的魔素,堕夜。
簌勒看着身后也停了下来,一脸哀怨。逐月瞒不住了。
“簌勒,你竟然骗我?”
逐月一步步走向簌勒,一把将马背上的壮汉拖到地上。那附满雷魔素的拳头狠狠向簌勒脸上砸去。
“你你,你不会,把我大哥一个人,扔那边了吧!”
簌勒睁开眼,是哭成泪人的逐月。听着如此颤抖、如此埋怨的声音,他再也是绷不住了。
逐月听不见回答,又是一拳。她的拳头染上血红,簌勒满脸鲜血。
“你,啊?为什么不说话?”逐月难掩哭腔,说着又要一拳。
“逐月大人,停手吧!”
“住手啊,逐月妹妹!簌勒将军心里也不好过啊!”
“主帅他我等,谁不如此啊!”
众将士跪在一圈,不停劝说着。说到痛处,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哭的撼天动地,双拳锤在胸口,锤在地上。
逐月,黑着脸,松开拳头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簌勒,默默上了马。
“我要回去了!”
黄沙飞舞、尸骨遍地。这血染大地上,赤云停立身其中不断砍杀着。而在他的眼里,只有黑色的血,灰色的人。所到之处,兵甲皆断。
他身着铠甲血痕越来越多,手上速度越快。天空灰暗,叫喊声不断。整整数千灵军愣是杀的干净,直到周身再无活人。
尸海里,赤云停看着漆黑的双手,又看了看他手上漆黑的长剑,淡笑一声。
能让太阳失去光亮的人,用的这把剑却叫作幻日虹。很是可笑吧!
赤云停大笑,举头持剑对向半空,又随着怒目剑指千米开外,指向数十万的灵军阵地大喝。
“我身立于此就是赤云军,我一人在此便是玄墨阵地!谁人敢上前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