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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底

    当移动城市艰难跋涉于乌拉尔河的广阔冰面时,黑市伴随哨卡的一声钟鸣而悄然苏醒。一条破败的老旧街道突然亮起橙黄色的灯火,数不清的人影穿梭于昏暗的环境,着手布置起独属于自己的店铺。再晚一刻钟,哨塔会发出三声钟鸣,规模更大的买家和个体经营户便会进场,将这里妆点得热热闹闹的。

    陈玉早在这里买好了位置,一间5平米的小屋成为他的容身之地。此时他终于将一堆朽烂的木头组装成货架,小心翼翼地摆上封印完好的“商品”,然后贴上编号。特别危险的商品还特意作了标记,以免它们少了一样,或者多出一样。

    随后他穿上一套黑色长袍,戴上一顶软帽,并在左侧帽沿挂上一颗红宝石(工业树胶),一本充满奥义的法术典籍(日历)放在膝盖,皂黑色的连鞘宝剑拿在手里,剑柄缠绕着扭曲的荆棘(铁丝网刷漆)和不详的荧光(荧光蘑菇粉末),仿佛下一秒这柄神秘法杖就能发出致命的光束(实际上只能砍人)。

    努力假装一名正统的法爷jpg

    正当他系上嵌满浑浊宝石(玻璃珠子)的腰带时,有人叩响了他的大门。来者个子矮小,却披着一件过于宽大的外套,以至于她不得不挽起下摆。外套鼓鼓囊囊,里面不时传出金属的磕碰声,再加上她略显吃力的模样,引发了陈玉的好奇心。

    “萨菲尔德,你买了什么装备,什么价位啊?”

    “呃,大概能判十年的东西。”

    “我倒想认识一下那个卖家,他是吃了什么胆子才敢卖你这种危险品。”

    “你这里满屋都是封印物,还和我谈这个?”

    “这不一样,这些东西都是合法的,只是我没拿到销售资格而已。”

    陈玉理直气壮地反驳,并在门外放上“高能易爆”和“有毒危险”的警告牌。

    萨菲尔德眼皮一跳,说道:

    “你的广告,挺别致的。”

    “这也没什么,我见过拿通缉令当身份证的悍徒,这极大启发了我的灵感。”

    陈玉打量了萨菲尔德一圈,问道:

    “你的伤势怎么样?”

    “德鲁伊的治疗术名副其实,当然,你的药剂也不差。现在我的状态前所未有地好,是时候活动活动身体了。”

    “你要去执行任务?虽然瓦连京侯爵为了会盟带走了一部分护卫,但他的堡垒里还留有相当强大的力量,而且你又没有情报,贸然行动,大概率会死在那里。”

    “哟,关心我?”

    “只是避免引火烧身。”

    “可我还是得去一趟。”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

    “我明白了。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从来没有见过你。”

    “默许吗?其实我有些好奇,以你的为人,不像能接受这种以下犯上之举。”

    面对质疑,陈玉岔开话题,提了一件无关的小事:

    “昨夜,发生了一场火灾,117人被烧死,67人伤残,316人无家可归。统计报告交上去后,银行立刻追要了无家可归者的债务,警察部门勒令三日之内不能还清债务的人会被监禁并剥夺平民身份,然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待萨菲尔德回答,他就公布了答案:

    “贵族老爷准备修一座告别西迁苦难的大纪念碑,计划动用的奴工,正好是316人。而这些命令的署名,都附有那位侯爵大人的家族徽记。

    “萨菲尔德,我是异国之人,也没读过多少书,不懂得乌萨斯的运转规律,不过先贤教给我一句话,我现在转交给你——

    “君视民为草芥,民视君为仇寇。而我,也是民。”

    萨菲尔德沉默了两秒,突然开怀大笑,她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可笑程度甚至超过了由酒馆里喝高的乌萨斯人所编的奇闻怪谈。

    “你是民?你是平民?这是乌萨斯新流行的笑话吗?瞧瞧你的行头,你的礼仪,你的财富,你的实力,还有这一大堆封印之物。这些东西足够支撑你成为贵族的高级猎犬,甚至和落魄的贵族小姐联姻也是够的,上流社会必有你一席之地。而你告诉我,你是平民,天呐,不可想象……”

    “人各有志,那不是我的道。”

    “哈哈……我不信……”

    眼见陈玉的脸色越来越黑,似乎友谊的小船下一刻就会翻,萨菲尔德终于打住笑意说起正事:

    “既然你坚持自己是平民百姓,那可否借一下你的店铺施展维列斯神铠行吗,毕竟平民百姓不会拒绝朋友的请求。”

    陈玉还真有拒绝之意,但萨菲尔德抛给他一块玉石,改变了他的心意。

    他收起私印,言道:

    “请便。”

    一刻钟后,饶是以他的心志,在见到萨菲尔德所幻化之人后,也只能目瞪口呆,像一尊滑稽的石像般目送她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三声回荡的钟鸣中。

    黑市开市了。

    ……

    萨菲尔德首先是优秀的杀手,然后才是称职的神官。所以她不仅将维列斯的法术练得出神入化,还锻炼出一套卓越的诈欺伎俩。

    她利用变化出的相貌,骗过了贵族区无处不在的哨卡和巡逻队;手中的权杖暗藏干扰装置,模糊了维持法术时的能量波动,以躲过监控摄像头和无人机阵列的源石能量视界;她以最符合贵族的高扬姿态走在大道上,避免被行为模式画像捕捉到蛛丝马迹;甚至,她还与偶然遭遇的贵族矜持地交谈,讲究的弹舌和清淡的酒香非常符合贵族的礼仪,以至于交谈对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中了催眠和酩酊之术。

    一路无阻,她顺利找到了瓦连京的堡垒。

    “老爷,您回来了。诶,夫人……”

    “我回来了,只有我一人。”

    “只有您一人?只有您一人……”

    “是的,只有我一人。去集合我的家人们,我带回一个惊天大礼。”

    顶着瓦连京侯爵面容的黑暗神官萨菲尔德如是说道。

    “好的,老爷。”

    仆人离开了,他径直走向大厅,坐在最显眼的高背长椅上,敏锐的耳力辨识着逐步靠近的脚步声,猜测他们的性别、年龄、实力等信息,并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白面包享用,以此放松自己的精神。

    瓦连京的嫡亲们鱼贯而入,没有家主的同意,他们不敢随意入座,也不敢打听那份惊天大礼是什么。直到瓦连京之子姗姗来迟,他们才松了口气,并齐齐后退一步,将开场白让给这位尊崇的继承者。

    瓦连京之子行了个礼,正待开口,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父亲会吃这种低劣的食物吗?

    帷幕豁然破碎,脑海中浮现无数不和谐的细节。他瞪大了双眼,正好对上“父亲”微笑的视线。

    “真聪明啊!”

    他瞬间发动源石技艺,烈焰和闪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身侧成型,他无愧于贵族精英之名,法术发动时间和数量远超常人。

    但比他更快的,是砸过来的七八个高爆手雷。

    ……

    不论外界洪水滔天还是末日降临,老百姓都会辛辛苦苦经营好自己的生活,哪怕收到贵族老爷全灭的离奇消息,他们也会安然将黑面包和着酸黄瓜一口吞下。

    嘴巴小的,就分两口。

    但他们吃不起肉,也攒不下钱。

    明明有相关的记忆,但那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伊万老爹守着锅炉,默默将源石推进炉口。他在这里干了很久,头脑和手也比较灵巧,不仅知道各种管线和仪表读数的意义,还懂得维修它们。拜其所赐,工场主将他的日薪从6个铜板提高到1个铜板,并开除了多余的三个工人。

    虽然他算是“高工资”工人,但他的生活却并不比旁人强上多少。五年以前,骑士老爷用5个银币买了他的田,贵族老爷和教士见证了交易,所以那一定很公平。于是他将全家带到了城里,他和妻子幸运地找到了工作,但两个儿子总是调皮捣蛋,给家里惹出许多麻烦,于是他和妻子决定再要一个。

    当他的月薪达到4钱时,他得到了一个宝贝女儿。

    那记忆有些泛黄了。

    因为他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一枚银币。

    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依稀记得,他的小儿子惹到了一群哥萨克流氓,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他去找那些人理论,但他很幸运,因为他看到那群哥萨克在围殴一个女孩,他害怕了,因此避免了成为下一个牺牲品的结局。他又去找贵族老爷,找教士,他给他们递了很多钱,只为求一个公平。

    然后,小儿子死了,妻子疯了。三天后,他的工友告诉他,那帮人是老爷们的手套。

    他无能为力。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薪资开始越来越少,月薪变成了日薪,家里的开销维持不住。连那些开朗的工友,也变得愁眉苦脸,整日沉醉于酒精之中,昏昏沉沉又格外暴躁。

    他胆小,于是疏远了和工友之间的关系。他卖掉了房子,搬到了贫民窟,总算回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几年,他靠着格外刻苦地工作维持家庭。现在,大儿子已经快要成年,等变成了正式工,薪资会比原来提高三倍。

    他觉得,坏日子总算是要熬出头了。

    但是,大儿子突然病倒了。

    他求了医生,求了教士,他们都说要尽快治疗,并且催促他赶紧准备医药费。

    但他怎么可能拿得出。

    他去借钱,但他的朋友也很穷,凑不出那么多钱;他向银行贷款,但被告知没有资格;他甚至想出了放下尊严向贵族老爷乞讨这种奇思妙想,但幸运在他付诸行动之前再一次眷顾了他:

    贵族老爷当着他的面将一个乞丐拖去喂了狗。

    然后,他绝望了。

    在绝望之时,他的工场主向他介绍了一名奴隶商人。

    那是三天前的事了。

    有了钱,大儿子得到了治疗,身体已经恢复,并且立刻开始工作,为家庭带来收入。

    但伊万老爹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灰色。

    他终于变成灰色牲口的一员了。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牛马,默默干着指派给他的活计。他的心灵已经麻木,只能感到难以压制的饥饿感,他不在意背后格外愤怒的怒吼和打斗声,因为反抗这种事太常见了,最后总会被镇压的,到时候被关进监狱还不是要做工,监狱长还不会发工资,何必为了一时之快反抗发工资的人呢?

    伊万老爹连头都没有回,当工具飞到他附近时,他甚至会将它们收拢起来挂在墙上。当他捡起地上的铲子时,背后不远处传来沉闷的声响。

    听上去,像是屠夫用利斧劈碎了牛羊的躯体。

    他内心仍然麻木,但终于转过了身体。

    因为事情好像有些大,值得他瞅上一眼。

    他看到,工场主的胸膛开了一条巨口,身上的肥肉随着呼吸不停颤抖。然后看到他的工友拎着一柄消防斧,斧刃上闪着不详的血光。

    “上帝啊,你们干了什么!”

    工人们混乱了一会儿,终于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他的眼神还未染上太多麻木。

    “老爹,这家伙要我们签声明,要我们自愿将工资降低12%。大家不服气,就动手了。”

    似乎是被降低工资的噩耗刺痛了,伊万老爹整整1秒都没说出话,但他终于反应过来,惨叫道:

    “那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啊!亚瑟,你还不把斧头放下!”

    亚瑟照做了,但仍瓮声瓮气地嘟哝着:

    “明明是工场主先拿斧头砍我们,但这家伙长这么重,手却跟鸡爪似的,斧头一挥就脱手了。我捡到了,他又来和我抢,结果他又摔了一跤,我没稳住,连人带斧砸他身上,就成这样了。”

    亚瑟看上去怨念极重,他也想不到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工场主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以至于平白无故背上了一条人命。

    伊万老爹惨叫道:

    “不管怎么样,杀人是不对的,警察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你……你害惨我们了。”

    伊万老爹变成了复读机一般的存在,反复念叨着“不对”“害惨”等字眼。动手的人终于从亢奋中清醒过来,他们全都失去了从容,有的人甚至放开了掐住护卫的手。

    那些护卫像猫一样警惕着这些手中染血的工人,随后拔腿就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工人们都没去追赶他们,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

    年轻工人突然开口:

    “你们听过一件事没有,听说今夜会点燃烽烟,会有英雄带领我们反抗。”

    亚瑟:“我听说过。”

    很多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收到过这样的宣传,甚至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出了英雄的名字。

    大家突然有了干劲,好似绝处逢生。

    伊万老爹却说:“那烽烟呢?”

    他们再次默不作声。

    “我们……是逃不过制裁的……”

    伊万老爹捂住了双眼,幸运这一次没能眷顾他,但他还是要比这些工人聪明一些的,不然不至于拿最高的工资。

    “我们把工场主身上的东西分了吧,我们也许将被处死,但这些珠宝能让我们的家人两三年衣食饱足。来吧,亚瑟,你多分一些,你的妻子还患有源石病,你总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但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

    他们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接受了,将工场主身上的财物扒了个精光。他们约定不会相互告发,约定不会私藏。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扭脸就将这些东西变成了酒精或是赌场筹码,但现在他们同舟共济。

    他们离开了这座吞噬了他们无数血汗的工场。

    然后,他们看到一道升腾的火光。

    “那不是贵族老爷们住的地方吗!”

    伊万老爹注目凝视,一个可怕的想法浮出脑海:

    “那是瓦连京侯爵的堡垒!”

    大家顿时无比惊恐,身为小人物的他们,甚至不敢相信大人物也是会出事的。

    突然,伊万老爹拉住年轻工人的手臂,严肃地问道:

    “你刚才提过烽烟?”

    年轻工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伊万老爹的心在疯狂跳动,他将做出这辈子最疯狂的决定:

    “我们烧了这个地方。”

    工人们有些困惑,于是伊万老爹补充道:

    “我们以前也烧过机器,这回死了工场主,不妨再烧一次。反正都是死刑,不会有更重的罪了!”

    三分钟后,火光冲天。

    “跑!”

    众人四散而逃,伊万老爹揣着金表,向奴隶市场疯狂跑去:

    “安娜,等等我,父亲去把你赎回来,原谅我吧!”

    他一往无前,所以不会注意到。

    背后已燃起丛丛大火。

    幕后的黑手和异教徒高举双手,为满城烽烟欢呼。他们已经点燃了引擎,不久后,他们将作为救世主,引领愤怒的工人冲击贵族的庭院。无数的炮灰将帮助他们推倒罪恶的贵族和教堂,无尽的财富和权力将唾手可得。按照计划,在审判到来之前,他们将掌握绝对的统治,无论是金钱,女人,权柄,军队,祭品,一切都将按比例瓜分。而审判到来之时他们便会盲目的群众推向断头台,而自己却可以全身而退。

    他们打心底不愿步高卢公社的后尘。

    莫斯利保持微笑,朝着最近的烽烟翩然而去。他将引领迷途的羔羊,激起他们对贵族的愤怒,并给予他们领袖的肯定,再描绘一幅人人平等的虚伪蓝图。有了这三样,那些脑袋空空的平民百姓就会安心为他冲锋陷阵,为他的信仰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的自信毁于空空如也的工场。

    人呢?

    他急忙检查周围的火场,发现情况皆是如此。

    莫斯利忽然意识到,这群胆小鬼在将怒火喷洒到压迫他们的贵族之前,就已经被法律和警察吓到四散而逃。

    多日来的布置毁于一旦,莫斯利破口大骂起来,他咒骂着这些无知的百姓,责怪他们胆小如斯。

    傲慢如他,并未做任何思想改革的工作,这些工人还处于旧思想的笼罩之下,怎会凝聚力量反抗统治者呢?

    当然,异教徒的脑子鲜有正常,大多数都装着阴沟里的烂泥。

    其他地方,也是类似的情况。

    点火失败了。

    事到如今,大起义自动降格为大罢工,幕后黑手也无能为力。他们互相联络,准备收缩力量,以应对警察机关的反扑。他们甚至联名写了一份报告书,向幕后的终极boss请罪。

    ……

    黑市的哨塔传出两声钟鸣,这意味着警察机关大规模出动,黑市有暴露风险。

    陈玉摇晃着“法杖”,悠哉地练习字帖,神秘的符文图案绘制在白宣纸上。尽管使用普通的笔墨,符文还是隐隐发出荧光,这是源石能量与空气共鸣的结果。

    据说顶级的符文师,能沟通源石能量凭空成符。明道的大儒,写经可成神通。更有传说中的神明,水墨丹青即成一方世界。

    他与那些传奇人物比起来,还差得很远,因此更要勤勉练习。

    一百组一模一样的符文终于绘制完毕,他满意地检查了几遍,在能量失衡的最后一刻喂给魔导书杀手。

    棕色的甲虫很快将宣纸啃得一干二净。

    “大师们,我又临了一篇字帖。你猜出泥封中的矿石名称了吗?”

    几位学者经过精密计算和交流讨论,赌上学术声誉报出答案:

    “是秘银母晶。”

    陈玉微笑着,将封印物的价格再次翻了十万。

    这是一个益智小游戏,封印物底价一百万,三百万封顶。由买方猜测内容物,猜错一次,价格翻十万,若是猜中,则以现价格成交。若是成交价格到达封顶价,就与最后报答案的买家成交,并附赠一份《霍光传》的抄页。

    学者们显然不愿意接这个梗。

    他们再次施展土地亲和、矿物鉴定、真实之眼等鉴定术,甚至对陈玉施展意识读取等刑侦类法术,可惜陈玉早在身上贴了三心符,他们只能读到一片混沌。

    而陈玉则旁听学者们的猜想和论证,补充自己的矿物学知识,毕竟从课本上可学不来专家的经验和见识。

    终于,一位蓝袍学者终于报出了正确答案:

    “我以我四十年的学术经验发誓,这一定是雷击尖峰石,三个参数支撑我的猜想……我未发表的论文中也有相关假设……最重要的是,它非常纯净,能量导通率与秘银相当,所以我们才把它认错了。”

    又收获到新的知识,陈玉不禁鼓掌,祝贺这位可敬的学者:

    “米什金勋爵,您的学术水平令人赞叹,恭喜你,27万,这方矿石就是你的了。”

    陈玉解除了封印,美丽的天蓝色晶体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它表面流淌着高能电弧,不时发出异常的光亮。内部并不透明,一团厚重的云雾在内部不停涨缩,但在学者的鉴定法术中,它纯净到不可思议,简直和艺术品一个等级。

    米什金勋爵认为自己赚大了,这种品质的矿石在拍卖场成交价格通常在4万以上,不到黑市哪里淘得到这种宝物。

    但他缺钱,他只是来凑热闹的。

    “小哥,能不能便宜点,或者分期付款。我可以以贵族的名誉发誓,一定会……”

    “抱歉,赊账概不接受。”

    陈玉才不是愣头青,贵族的名誉这种说辞骗不了他。

    米什金勋爵居然没有翻脸,他拮据地搓了搓手,然后转脸向其他学者借钱。

    陈玉又临了一张字帖,众学者终于达成了协议。

    期间有财大气粗的学者想绕过米什金和他交易,他只是举起《霍光传》,将斗大的“不学无术”(乌萨斯语)举动他们面前,逼他们打消了心思。

    米什金将一张黑色卡片交给了他,里面存着3万龙门币(1龙门币=9铜币)。

    见陈玉有点不乐意,米什金勋爵补充道:

    “龙门币和金币一样的,都有信誉。”

    陈玉默默想了想,是接受这张卡片,还是花上半小时鉴定每一枚金币,然后花更多时间和顾客扯皮金币的价值。

    五秒后,他笑了出来。

    “成交。”

    陈玉再度将雷击尖峰石封印起来,并无视了其他被电弧打到的学者,非常开心地将矿石交给新的主人。

    他还不知道,这枚矿石会成为历史的转折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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