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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屋外的倾盆大雨从昨夜三更便一直落到现在的午时,天空死寂又灰暗看的人心里十分压抑,豆大的雨滴疾速而狂乱地砸在瓦当之上万般嘲哳。

    南方的倒春寒十分之厉害空气潮湿又阴冷不说,那一阵一阵的寒风吹的人是直哆嗦,纵使穿在多的衣衫周身也是寒气弥漫。

    “六娘,今日恐怕是回不去了。”阿十瞧着窗外的大雨,看着小溪里随湍急的溪水而去的花瓣和落叶,心情映如天气一般低沉。

    果然人的心情会随天气影响,看着今日萎靡不振的阿十,六娘拿过两把伞就将她拉了出门。

    “我们这是去哪?”

    “看风景!”

    看风景,大雨天有什么风景可看?

    阿十虽有时候难以理解六娘的行为但每次还是会寸步不离的跟上。

    二人到了如意塔后足足沿着楼梯爬了有三十层楼高,期间歇歇停停惹的阿十是叫苦连天,二人足足花了两刻才爬到最高处,她们那双腿就如绑上了千万石的石头一样沉。

    阁楼里的门窗皆是紧闭着的只听见外面雨点激烈的敲打在木板上的闷闷声。六娘拉开东边的阁门一阵巨大的风携着雨丝猛的袭来,远处不是什么秀丽风光,只见二人眼中映照着的是雨雾缭绕的若隐若现的重峦叠嶂的水墨江山。

    “我之前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我总觉得雨将我困在了原地。可是他告诉我,水是万物之源,人应敬畏自然!从此我不知为何不在讨厌下雨。”六娘张开双臂享受着随风吹来的雨点,很快她的脸庞发丝和衣裙便被打湿透了,她感受到这猛烈的冷风仿佛轻轻松松就穿透了她的皮肉往她骨头里钻去。她闭着的眼睁开,眼角一颗暖暖的泪从她僵的失去知觉的脸庞滑落。

    雨水遮盖了她的此刻的脆弱而她那看起来娇嫩白皙的手,手心却布满了老茧就如她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背负了一个老者般几十年的重重心事。

    六娘收回手臂一直眺望着远处刚要开口却哽咽了立即又闭嘴,缓缓的她才问道:“你是不是想宁辞了?”

    阿十脸色一红眸光躲闪飘忽不定仿佛自己的秘密被戳破了又紧张又慌张,渐渐垂下了头小声讲:“六娘~,我喜欢宁郎君,分别这么久我很想他。”阿十说着眼中泪光闪烁,“可是……可是我看的出来其实宁郎君对我之意绝非情爱,他倒只把我当做了妹妹一般照顾。”这番话如实招来她喉间十分酸涩。

    “傻子,喜欢就大胆告诉他,是相伴还是分手于此,其实结果都不重要,无论是怎么样……有失必有得,有些东西止于美好之间~也并非一件坏事。”

    六娘总将别人看的透澈而自己却身在迷雾之中无法自救,这或许就如旁人说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二人呆呆站在门边皆有所思,这场雨让她们重新理了理心里的一团乱麻,解了解那错综复杂的千千结。

    如意塔下阿十正准备替六娘撑伞却被她拦下。

    此时六娘语气十分疲惫道:“我自己来吧!”说罢她便拿过阿十手上还没撑起的伞独自走向了雨中。

    她走的十分之快倒是有意甩开阿十,眼前的路在她那被泪水充斥满的眼中渐渐模糊,其实呀分别这般久,她也好想……他。

    六娘压低了伞躲在伞下默默流泪,慢慢地她在压制不住情绪突然失声大哭,她好累可是她没有了可靠的臂弯从他离开她的那一刻,她的心沉的像一座大山一样就现在连及步子都是那般沉重。

    眼见走廊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是与她来说就好比那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突然一阵大风直将她的伞卷走,豆大的雨水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如似那千千万万根针一样扎着,她放下举伞的手无奈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只希望雨水带走她眼中和脸上的泪。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老天爷要这般折磨她,她想不明白,人生这般苦~活着为何,因何而活。

    一旁路过此地的朱贺言看见独自蹲在雨中大哭的六娘毫不犹豫夺过杨内侍手中的伞就跑了过去。

    杨内侍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心凉连忙折身跑进一旁的廊中避雨。

    六娘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黑色衣摆抬头看去,朱贺言弯腰将她扶起看着她微红的双眼询问:“你哭了,有人欺负你?”

    六娘摇了摇头抽回胳膊,叉手礼道:“多谢!”便欲离开。

    她走一步,他便跟上一步,六娘转身退之一步伸手拦住他:“郎君~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同遮一把伞实为不妥,我既以淋湿打伞也是多此一举。”

    朱贺言看着眼前这倔强又抗拒的小娘子抓过她的手腕就将伞强塞给了她:“陈规旧俗,伞给你了。”说罢他向廊中跑去。

    六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连忙追上:“我说不用你便真的不用给我!”

    二人一同进了走廊,廊上杨内侍连忙用衣袖擦拭着朱贺言身上的雨水。

    六娘记起有分错愕:“你们是昨夜的二位郎君?”

    “小娘子,你现在才想起我们啊?”杨内侍惊讶,他这殿下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面容和身姿在京城是让多少人家小娘子过目不忘和魂牵梦绕的存在。

    六娘尴尬笑了笑:“小女眼拙,不过方才还是要多谢郎君,告辞。”说罢她叉手深深一礼才转身离开。

    朱贺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也转身离开了此地,独留杨内侍在原地左右看着二人只觉气氛有分……呃……微妙?

    右西角的禅房

    阿十拿着伞又要跑出去转角猛的就撞上了六娘,二人各被撞退了一步,阿十看着湿漉漉的六娘突然生起了气:“你去哪了?我抬头就不见你人了,找也找不到你。”

    六娘眉开眼笑委屈:“我伞被风卷走了。”

    “没事就好,快进屋换身衣裳免得生病了。”阿十拉着她就进了屋里。

    ……

    “阿十,你还记不记得昨夜那二位郎君?”六娘问道。

    阿十想起“啊~”了声,“你说~昨夜那两个怕鬼的?”

    六娘点了点头,“我刚刚又遇见了,比昨夜瞧的更清楚了。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绝不是昨夜那一次,好像更久一点!”

    “那兴许是记错了呢?”阿十解释,“毕竟我总也是觉得这个地方我曾来过很是熟悉,实际我压根就没来过,那个人也像是从前认识过但我们从未有过交际!”

    六娘听罢觉得有些道理的或许自己是真的记错了吧!

    “祖母那边怎么样?”六娘手心抹了抹桃花油将头顶毛躁的毛发抹平。

    “嗯~没动静,听跟来的两个小丫头说,老夫人一直在禅院清修,除了三餐外基本不出清修堂,而且要等到浴佛节后才离开。一连六七年了!”

    六娘顿了一下恍然大悟,哪是什么清修,是赎罪啊!

    次日,小雨连绵不断,昨日是大雨今日是细雨,二人闲着也是无聊,琐碎来到了藏经阁寻了份抄经的事做。

    一群小沙弥中只有她一个大姑娘,抄了一上午经书的六娘的的确确是有些烦躁了起来,而阿十早趴在她的背上睡了一上午的觉。

    须臾六娘搁笔抬头看向对面的八九个小沙弥张嘴喊了声:“小师傅!”

    对面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师傅抬起了头询问:“施主何事?”

    “你们一直抄经不心烦吗?肚子可饿了,我这有糖!”六娘像个孩子般童真又好奇。

    不过那小师傅倒像是个小小年纪就少年老成的小大人。

    小师傅平心静气道:“心静则万籁俱寂,何来心烦一说。寺中有规定,我等不能随意拿施主任何之物,施主施赐也不可,各位施主以向院中赠予香油钱以是功德,若在拿施主东西我等即是贪!”

    “好吧!”六娘耸了耸肩,又问道“小师傅,我一直有个问题无解!你可愿倾听一二?”

    小师傅倒不嫌烦点了点头:“施主愿向小僧吐露心声,小僧哪有不听的道理,施主请说!”

    “在佛家,相思可解?”

    小师傅明显愣了愣,相思有解吗?

    六娘一看小师傅那表情便知了,这世间唯有相思之苦无药无方。

    正是六娘失落之时小师傅开口道:“相思本无药,忘记到是一济良方!”

    “若不舍呢,若忘不去呢,又如何忘记呢?”六娘耸了耸肩笑道。

    小师傅嘴角也是浅浅一笑:“忘记在人不在事,忘不去,在事不在人,而不舍在心!忘记有许多种方法,埋藏于心而不提及是一种,刻骨铭心却释怀也是一种,而这便要看施主如何选择了!”

    不知何处传来打板声,对面那七八个小沙弥瞬间弹了起来十分开心的就跑了出去。这一秒阿十也醒了,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而那小师傅却是不慌不忙起身朝她们道:“施主,可到斋堂用饭了!”

    小师傅说罢就赶去了斋堂,

    不知何时雨早已经停了,阳光穿透朦胧雾霭似一束一束金光四射,暖暖的阳光攀入阁中恰好照在她们身上。

    “哎,雨停了?”阿十诧异:“何时停的?”

    六娘看着寺中渐渐飘散的雾气,心里突然明亮了起来。

    相思无解,何来妙方。所以一路苦寻不过是自讨苦吃,不过是一路逃避,刻骨铭心却也能释怀或许便是如今世上最好的相思药了。

    六娘在藏经阁继续呆着而阿十则回到了禅房收拾和打点,看着行礼都装上了车她才安心连忙的又提着食盒往斋堂打饭了去。

    傍晚,天边橙黄一片,落日余晖下一群大雁由北至南而迁来。

    日落孤山逐纸鸦,水天过处尽飞霞。

    六娘顿悟相思二字,一提裙摆跪于佛前许道:“我佛慈悲,吾一生别无所求,他所志亦吾所愿。而今日吾想求愿,愿天下早日太平,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繁荣昌盛!”

    本是前来辞别主持的朱贺言见得跪在佛祖下许愿的六娘大步跨进殿中,提袍跪道:“我佛慈悲,某也无欲无求只愿天下人所求皆如愿!”

    六娘闻声睁眼惊异的别过头看向身旁的人,怎么哪哪都有他?

    朱贺言说完咧着嘴笑朝他挑了挑眉:“怎么,不想如愿了?”

    黄昏之下二人一同拜向佛祖。

    六娘起身困惑:“灵古寺之大怎么唯独对你我如此狭小?”

    他看着身前的人儿忍不住调侃:“是啊,天下之大偏偏要你我遇见!”又叉手礼道:“相遇即是缘分,在下朱贺言不知小娘子叫什么!”

    六娘听见他的假名瞧了他眼会心一笑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回到禅房后,六娘吃着斋饭,想起那叫朱贺言的就是忍俊不禁一笑。

    阿十看着心情不错的她也跟着笑了笑说道:“今日心情不错啊!”

    六娘点了点头:“对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祖母那边问候过了吗?”

    阿十在一旁坐着读着书本子,点了点头“告辞过了,东西也早就收拾妥当了,明日清晨即可返程。”

    “不着急,明日法堂不是有念诵吗?”六娘问。

    阿十疑惑:“每日都有呀?你现在才知道吗?”

    六娘尴尬笑了笑:“是啊,没瞧过呀所以明日瞧瞧在走!”

    阿十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她有时候是真的,真的很不理解六娘的奇思妙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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